便束白月光,锁于黄金囊。
情若人所讲,绕指微微荡。
“嘿,老胡,你和杨参谋算是成了?”走在胡同里,胖子朝我挤眉弄眼。
“咳咳,那是当然,万恶的美帝主义到最后自然会投入伟大的共产主义的怀抱。”我老神在在。
“瞧你美的。”胖子一脸嫌弃,“我一直觉得是杨参谋是个古时候那些皇帝老儿的掌上明珠,纡尊下嫁给你这么个穷书生。”
我抽了抽嘴角,“你至于这么砢碜我吗?好歹我也是正儿八经的摸金校尉,生长在新世纪红旗下的五好青年。”
“行行行,那敢问沐浴在毛主席光芒下的新青年胡八一同志接下去打算怎么办?”胖子问。
我清了清喉咙,正儿八经地回答“毛主席说过,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当然要让Shirley杨早点上我老胡家的户口。”
“这就完了?”胖子傻眼了。
“完了呀?”我疑惑,“你小子今天这是怎么了?”
胖子做出不忍直视的表情,“老胡,下地倒斗你是一把好手,可是对这姑娘家的事,你是一点儿也没想法。”
我老脸一红,“瞎说什么呢?重要的是心意,心意你知道吗!”
“心意不心意我是知道的,可是你别看杨参谋在地下那么冷静干练,不像个女的……”
“你骂谁呢?”
“冷静,冷静,意会就行。”胖子倒是不介意,继续侃侃而谈,“但到了地面上,她还是个女人。女人需要什么,你知道吗?要的是柔情。”
“……说的好听,既然如此你怎么还是一条光棍?”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王凯旋同志明显被戳到了伤心事,声音都响了好多,急忙扯回话题,“杨参谋那可是美帝糖衣炮弹下成长起来的,虽然现在有弃暗投明的倾向,但也要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
我摸摸下巴,“你说的似乎有点道理。”
胖子见状,乘胜追击,“既然如此啊,那你更要好好表现,争取将敌人内部的美女特务策反到我方。”
“那我该怎么做?”对女人这事,我是真不如胖子,只好不耻下问。
“这还不简单,送东西!”胖子一拍大腿,“还不能送太俗气的,要符合西方列强们的标准。”
“真麻烦,要不直接给Shirley杨送钱,让她自己买想要的。”我抓抓头。
“你看你这就俗了,”胖子摇摇头,“你自己都说心意,可钱这玩意儿最不能体现的就是心意。你送的东西要让杨参谋开心,就算只是一分钱不值的小玩意儿,只要能让她笑出来,就是成功的。”
我愣了愣,不得不说,胖子的这番歪理真触动了我。
“那送些什么好呢……”我喃喃。
彼时是四九城的五月,北国的春光来的比南方要晚,此刻桃花正烂漫。
我看着一户人家围墙上的桃花枝,突然有了主意,“胖子,你帮我看着点。”
“哟,胡司令那么快就想出法子了?”
“别贫,帮我看着点,我去偷摘别人家的桃花。”
“老胡,真有你的,这小资情调的一套杨参谋估计最吃了。”胖子嘿嘿一笑。
我们下乡当知青的时候就经常干这中让老乡哭笑不得的事,摘花也是小意思。更别提我们在斗里出生入死了这么久,总不至于在这大太阳底下折了道。
一爬上墙,我左挑右捡,终于选出了一枝开得最盛的桃花,还没来得及摘,就听见胖子在底下大叫,“狗!老胡,快跑,这户人家养狗了!”
我头皮一麻,急急忙忙地折下花枝,忙从墙上跳下,跟着胖子在狭小的胡同里跑了起来。
身后的犬吠声越来越近,胖子急得大喊,“胖爷我什么场面没见过,粽子面前都能谈笑风生,竟然会败在一条狗身上!”
“别扯了!这地方你把狗弄伤,估计就被它爹和居委会大妈找上门骂得狗血喷头了!”我也吼了出来。
狗总归跑得比我们快,在即将咬到我们的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老头的声音犹如天籁一般拯救了我们,喝住了那条凶狗。
我和胖子停了下来,心有余悸,那老头牵了狗绳走近,看了看我手里的桃花枝,非常嫌恶地嘀咕了一句,“又是这种光棍。”
“嘿,我兄弟可是有婆娘的人了,你说谁光棍呢?!”胖子一听就不爽了,吵吵嚷嚷地就要上前。
我忙拉住胖子,免得他真把那只狗给咬了。
老头子没说什么,牵了狗就走,我和胖子面面相觑,也灰溜溜地从那个地方回去。
只是那枝桃花却因为我俩的死命狂奔掉光了花,晚上我把这事说给Shirley杨听,她却只是笑笑,无所谓地拿了那根光秃秃的桃枝,也不知道要干些什么。
只是后来,我却在Shirley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看到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