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束白月光,锁于黄金囊。

情若人所讲,绕指微微荡。

【藕饼】哪吒至今不曾知道敖丙在龙宫中究竟看了多少话本

阅前须知:这是一篇轻松向的ooc傻白甜。

 

 

待在宝莲中的日子似乎格外的清闲,虽是万年亲密无间的混灵珠,可元始天尊划分了正邪灵魔,哪吒与敖丙既是曾经的同一天生灵物,又是各自独立的人与龙。

三年的分离,纵然在天劫之际记起了往日共看沧海桑田的那份记忆,但对方确实又是需要重新认识彼此的至交好友。他们二人羁绊虽深,但确实在那十天之前,三年的时光皆是缺少对方存在的空白。

敖丙习惯了安然独处,可哪吒确实闲不住的性子,然而他们的神魂皆离不开宝莲,于是百无聊赖的哪吒趁着此刻摘下乾坤圈依旧可以保持清醒的优势,时不时就靠把玩乾坤圈解乏。

对于敖丙的存在,李靖夫妇一度很是矛盾,但看着宝莲中两人相处格外融洽,而灵珠一事他又毫不知情,便也只能感叹一句造化弄人。

太乙真人见自己平日里调皮捣蛋的小徒儿待在宝莲里就差憋出病来的样子,很是心疼,于是特意造了一样法宝,可以靠着烧去现实中的物件化为神魂所用,这才收获了哪吒一个“算你识相”的赞同小眼神。

殷夫人亦是变着法子给两人做美食,可惜神魂状态下是没有味觉的,但见母亲殷切的目光,哪吒每次都是面上嫌弃但却把食之无味的饭菜一扫而光。

敖丙也会享受到这份待遇,他的食相不比哪吒豪放,且每次用餐必会向殷夫人施礼道谢。

殷夫人虽然最初格外纠结,但又真实感受到了敖丙的谢意,慢慢地也就放下了成见。可是过不了多久,她又觉出一点不对劲。

“夫君,你有没有觉得敖丙这孩子说话总是文绉绉的?”

“许是龙宫的教育问题吧,”李靖在这些事情并没有自家妻子敏感,许是想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在夫人你怀胎三年时,我便想过若是哪吒出生了,我定要教导他成为一个真正的君子。”

殷夫人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放下了心中那点疑虑,吹熄了灯,沉沉睡去。


而宝莲中的哪吒与敖丙二人却是不同,在一场毽子过后,哪吒双臂大张仰面躺倒在地上:“好无聊啊。”

敖丙坐到他身边,支起手背托腮,迟疑问道:“那我给你讲故事?”

“你?”哪吒立刻精神百倍地坐起来,“只怕你的故事还没我的多吧。”

敖丙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之前在龙宫,我因为头上的角不能接触人类,但师傅为了教授我人情世故,会特意去人间的书铺买书给我。”

哪吒闻言,气得嘟起了腮帮:“不公平!为什么我爹娘就没给我买过书?”

小魔丸却忘了,当时殷夫人特意教他读书识字,而他天资聪颖一学就懂,立刻就对读书这事感到厌倦。加上他发觉溜出去给陈塘关民众添堵更有意思,便没有再继续念书。

“哪吒,李大人和殷夫人他们有要职在身。”敖丙宽慰道。

“我当然知道。”哪吒抱怨道,却再也没了曾经谈及此事时的戾气。

敖丙想了想,笑道:“那我给你讲一些你爹娘年轻时候的事,怎么样?”

“你知道?”哪吒怀疑地问道。

敖丙本有些踌躇,但一想起那是恩师给他的书籍,纵然申公豹在天劫时弃他而去,可对于自己的师父,他依旧是信任的,于是便点头道:“当然。”

 

夜幕降临,殷夫人按照往日的时辰给二人送晚饭,却看到少年体态的儿子早已坐在宝莲中,眼圈红红,正等着自己。她大惊问道:“儿啊,你怎么了,敖丙欺负你了?”

敖丙很是尴尬,总不能说自己给哪吒讲了您年轻时候的事,把小魔丸给感动哭了吧。

哪吒抬手一抹眼睛,才记起神魂无泪,而眼前的手指骨节分明,长甲漆黑尖锐,分明就是少年模样,当下就重新把乾坤圈戴回脖子,变回小孩模样:“丢死人了!娘,你别看了!”

“好好好,娘不看。”殷夫人哄自家宝贝儿子已经驾轻就熟,于是放下饭菜,面色如常地离去并贴心关好门,只是下一刻,她便蹑手蹑脚地贴在房门口,听二人的交谈。

“你刚才说到那老虎精捉了我娘,逼迫爹……”哪吒的声音随着宝莲的闭合越发低不可闻,殷夫人却不禁皱起了眉头,老虎精活捉自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殷夫人想着儿子的话一夜无眠,第二日精神萎靡,于是便让自己的夫君去给二人送早饭。

在这样的小事上,李靖从来都是随着夫人的。可当他端着饭菜来到哪吒的房间时,却看到了昏昏欲睡的敖丙与对着自己似是有话要说的儿子。

“吒儿,怎么了?”李靖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爹你之前过得太艰难了。”哪吒跳下太乙给他烧过去的小床,双手搭着一片宝莲花瓣,一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李靖,“天下与至亲两难,您如何选才能不辜负一方呢?”

李靖心中仿佛被灌了一片东海大小的蜂蜜,几乎能被捧在手掌上的小号哪吒此刻的这番话,令他觉得自己之前的所有煎熬都是值得的:“吒儿……”

“爹,你要知道,我永远支持你!”哪吒握拳。

敖丙在一边已经打起了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似乎是强撑起精神但失败了。

直到李靖迈着浮虚的步子把碗筷端回厨房,才有些反应过来,哪吒那些话似乎不太对劲。

 

“敖丙敖丙!”吃过早点,哪吒迫不及待摇醒敖丙,“你刚才说到我爹娘因蟒蛇精而分离,而百姓又误认为我娘是妖怪,逼我爹做出决定,然后呢?”

敖丙从梦中猛地惊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几近麻木地继续说:“李大人自然不会杀害自己认定的爱人,于是他先一步脱下官服,独自一人前去营救夫人……”

……

“……知道大人与夫人定亲,心悦大人已久的蝴蝶精坐不住了,于是变化成李府侍女的模样给夫人下毒。”

哪吒立刻跳起:“那蝴蝶精的老巢在哪?!等小爷重新有了肉身,非把它老家砸了!”

……

“……因为夫人此前杀了它作乱的兄弟,那只食铁兽精来到陈塘关作祟,正在举办婚礼的大人和夫人只能暂缓婚事,一同上阵杀敌。”敖丙长出了一口气。

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哪吒见敖丙不再讲下去,不由问道:“然后呢?那只食铁兽怎么样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敖丙抱歉地道,但莫名令人感受到他话语中的轻松之意,“师父给我的书就写到这里,后面的我就不知道了。”

“怎么可以这样啊?!”断在了最精彩的地方,哪吒只觉一阵抓心挠肺的不爽,倒在地上不住地打滚,“申公公也是!为什么不再买多一点?他要是没钱,我们李府有啊!”

敖丙等了好一阵,都不见哪吒面上的苦闷之色消去,当下也心软了,于是温声道:“我这里还有些其他的书,你要听吗?”

“要!”哪吒重新坐好,“只要和我爹娘往事一样精彩,我就不骂申公公了。”

然而两人都不知道的是,当年申公豹前往书铺时,遇上了一位急性子的店家。

店家殷勤迎上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要、要……”申公豹身为妖族化形,本就不愿与人有太多的交流,因此站在店门口不曾迈入。

店家一拍脑门,立马往屋内奔去,碎碎念道:“妖啊……我就知道客官您有眼光,看上的都是市面上最流行的斩妖除魔的故事,我这里刚好有李大人与殷夫人降妖除魔顺带喜结良缘的故事画本,我再送您一些风月刊物,您看小店够意思吧!”

“要幼儿启蒙!”

“给您!”店家抱着一叠竹简踉踉跄跄走向申公豹。

申公豹冷哼一声,乾坤袋收起竹简,立刻施法离去。

店家吓得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妈呀,不会是修仙道士吧!道士原来也爱看人间情情爱爱?”

 

殷夫人还是觉得不对劲,于是又一次来到了宝莲前。

“……书生早在瀑布边就对那女子动心,再次见到佳人,不由说道……”敖丙已经开始和哪吒讲其他的故事了,见到殷夫人前来,立刻站起身,“夫人好。”

“你们在干嘛呢?”殷夫人放下碗碟,勉强笑道。

“别管这些细节,”哪吒跳起来,“娘,你跟我说说,你和爹当时跟那只食铁兽精是怎么打的?”

“食铁兽?”殷夫人一愣,“那不是只有蜀地才有的精怪吗?我怎么会见过食铁兽?”

哪吒与敖丙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面上的震惊。

“娘……那您当时中了蝴蝶妖的毒,不是爹跪在女娲娘娘庙前用诚心感动了她才赐药解毒的?”哪吒瞪大了眼睛。

殷夫人伸出手指轻轻戳向哪吒的额头:“臭小子,咒你爹娘呢?这些都哪都哪啊,咱们陈塘关是在海边的,平时与水妖缠斗最多,你最近说的那些妖怪,娘都没怎么见过,这些都是谁和你说的?”

“敖丙啊。”哪吒呐呐地回答道。

“敖丙?”殷夫人望向蓝色的小人,“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回夫人的话,是我师父给我的书上说的。”敖丙如实相告。

“申公豹?”多日以来,殷夫人终于明白早先的违和感从何而来,她震惊地问道:“你平时与人交流对话,不会都是从他的书中学的吧?”

“正是,”敖丙疑惑地望着殷夫人,“可有什么不对吗?”

殷夫人张张嘴,看着少年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眸,也说不出别的话,于是轻叹道:“改天我给你烧些书来,多看点吧,对你以后行走人间大有益处。”

顿了顿,她严肃地对哪吒说:“吒儿,别笑,你也要看!”

“啊?”

 

殷夫人给二人的书自然是当年申公豹原本就打算买的幼儿启蒙读物,她也是从那天以后才意识到纵然灵珠与魔丸投胎成人后的心智与力量不是寻常人所能比拟的,但现在他们也只有三岁罢了,依旧是降生在这片天地间的孩童,需要长辈正确的引导。稍有不慎,一些普通成人完全能够分别的事物便会影响他们的判断。

而宝莲中的两人看了殷夫人的书,终于明白自己此前荒唐在哪了。尤其是敖丙,更是羞愤难当。但偶尔,他也觉得那些书并非毫无益处,毕竟若非没有那些书带给他李靖夫妇是斩妖除魔的大英雄的印象,假如自己又不曾遇上哪吒,那么在天劫前,面对一对养育出了“魔丸”的夫妇,他又会如何抉择呢?

哪吒在一天的恼羞成怒后,就不再纠结于此前自己的那点“蠢事”,倒是一向稳重的敖丙闹出了这种笑话,他觉得格外新鲜,于是经常拿这事逗自己的好友。

又是一日,少年哪吒将头枕在敖丙的大腿上,一手挑起对方垂落的水蓝色长发随意把玩:“敖丙,天天看这些书,你也不嫌烦啊。”

“不会。”敖丙早已习惯哪吒的亲昵,反正神魂感受不到重量,因此也就由着他去了,不过即使是肉身状态,龙族少年怕是也不会拒绝的。

“唉,”哪吒挥开敖丙手中半透明的竹简,盯着他那双有些迷茫的眼睛,“可是我无聊了。”

“那你想做什么?”敖丙好脾气地问。

哪吒扬唇一笑,他抬起双臂,勾住敖丙的脖子,稍一用力,迫使好友低下头,更近地看着自己:“要不,你把之前那个故事讲完吧,书生究竟对那位姑娘说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讲这个,那么跟我说说申公公的那些画本里,你印象最深刻的是什么话?”

红色少年唇线扬起好看的弧度。敖丙愣愣地注视着那双盛满了灿烂笑意的凌厉凤眸,好一会儿才移开了目光,视线游离在对方双颊侧的赤色红纹上。

柔软的黑色长发如绸缎一般铺开在水色的长袍上,发尾的绛红是盛开其中的亭亭莲花。

于是清隽的龙族少年低垂了眼,低声道来——

“在下心悦姑娘已久,不知可否结成山盟海誓,共度春宵。”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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