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文/花伶

  吹完阿青，吹也总，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有这——————么好。

  诸葛青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看着不远处前方那人的背影，突然有点后悔这个假期提议来武当山旅游。

  王也自从登山开始，就一言不发，虽然他平日里也不是非常健谈的性子，但如此安静却也是十分少见。

  究其原因，这大概是自他被武当除名后第一次回来，故地重游，心境自然是别有一番滋味。

  那人穿着自己亲自为他搭配的运动服，端得是一副帅气逼人的模样，可是诸葛青能想象当年穿着一身道袍在武当山水间自由惬意的王也又是怎样一种令人炫目的惊艳与神采。

  青木依依，苍云卷舒。

  然已非旧时人矣。

  身为异人，身体素质自是比寻常人要来得好，二人不紧不慢地登上山，在大殿祭拜过了祖师爷，诸葛青偏偏头问王也，要不要去和曾经的师兄弟们见上一面。

  王也只是摇摇头，不用了，陪我走走吧。

  他的神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即使是恋人，诸葛青也有些拿不准此刻他的心思，只能点头应允。

  想要避开武当的熟人对于两个术士来说是极为容易的事情，亦或许是武当的人也有心要躲开王也，诸葛青陪伴着王也走过了武当不经常被游人造访的角角落落。

  王也说，我总是能找到这样清净的地方睡觉，让师父气得半死。

  诸葛青想了想，你这天赋技能也是绝了。

  二人低声交谈着，渐渐往后山方向行进，身侧偶有梨花树叶片轻动，似有人无意间折枝。

  武当山的后山还没经过开发，并不对游人开放，但是在曾是武当弟子的王也面前，这片禁地倒没阻拦他的脚步。

  此处已是人迹罕至。

  诸葛青止住了脚步，看着王也即将慢慢地走入古木蓊郁的森林，心底突然涌起千般难言的滋味。

  前堂是游人如织的旅游风景区，万种繁华；后山是返璞归真的森林溪涧，无边清净。

  王也处在二者之间，就像处在入世与出世的完美节点，恰似他这个人，永远在这二者之间徘徊。

  现在尘埃落定，他终于有机会选择自己最想要的生活方式。

  如何选择，即使是诸葛青也不敢断言。

  王也站在林前沉默良久，久到已是日暮。

  他转过身，向诸葛青伸出手，走吧。

  太阳终于落下，诸葛青在王也眼中看到了万千星火——那是前面景区新设的灯光。

  他慢慢地踏出那方清净之地，只是身上的沉静不曾改变过。

  这一瞬间，诸葛青知道了王也的选择。

  莫道人间无常安，我将红尘做清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