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

* 私设故事发生在组织被解决的背景下。

*  @F_陌路未至 12.29生日快乐！

  高大的榉树早在遥远的秋季就掉光了所有金黄的落叶，在十二月末的零上五摄氏度的低温中只剩光秃秃的丫杈。人行道上来来往往，赤井秀一独身穿行在中午上班的人流中，呼出的热气在风中瞬间凝成细小的水珠，转而消散不见。

  迈上路阶，迎面一棵被装饰有无数小饰品的巨大冷杉树，赤井秀一后知后觉此时已经是年终——今天，正巧是圣诞节。

  百余年前，伴着西方的汽船而来的，除了枪炮利舰，还有西方无数的特有文化。然而发展到今天，经久不衰的也只剩下后者了。

  关于这些近代史知识，赤井秀一也只是当做闲暇时候的一个消遣项目，但是在他的交集范围内，能够让他第一时间想到会对此产生激烈反应的家伙，赤井秀一不用刻意去回忆，都能轻易地说出那一个名字。

  对方现在正在做些什么？在这个人人都充满了积极乐观情绪的节日里，赤井秀一的脑海中忽然涌起这样一个念头。

  妹妹和母亲早几个月前已经飞回英国，他独自一人留在了日本。而且这样一个应该是团圆的合家欢节日，对他这种人来说，只是奢望。

  ……当然，对安室透而言应该也并不好过，赤井秀一心说。

  他走到路边，面对一个未知来电，点开绿色的通话按钮。他沉默着，等待着对面的反应。

  “圣诞节快乐……吗？”

  “你特意打电话和我联络就是为了这样一句甚至都算不上祝福的话语？”赤井秀一回问。

  安室透似乎在电流那头灌下了一大杯水，像是为了压制住火气，可他的回复还是枪药味十足：“你还是和往常一样讨厌。”

  “所以有事吗？”

  “圣诞节，一个人出游不会觉得无聊吗？”

  “你跟踪我。”赤井秀一靠在街道旁一户店铺的橱窗上，轻轻地说。

  安室透似乎极为满意自己的话对这位宿敌造成的困扰：“说实话，我们之间还没决出一个胜负吧？”

  “于是你打算在圣诞节解决掉我？”

  “这样一个欢乐的节日，不太适合打打杀杀，”赤井秀一几乎都能想象那人现在的嚣张表情，“所以我们来玩一个小小的无伤大雅的游戏吧？”

  “好像有点意思……”

  赤井秀一抬眼望向人群，在这一天中第一次感受到了与往日平静生活并不相同的活力。

  “我在东京藏了一个小东西，你要是能够在圣诞结束前找到它，我就当你赢了，反之，FBI你的威名上可就要添上一个微不足道但却醒目的污点了。”

  “就这样？”

  安室透微笑起来，声线倒是有几分不加掩饰的恶意：“不要说得那么轻松，要是做不到的话，你会很丢脸的。”

  赤井秀一并没被对方的激将法影响：“现在游戏算是开始了吗？”

  “别急，等你找到我了，这个游戏就算开局。”安室透说道，“不过我大发慈悲，送你一个开局小礼物——我在你附近。”

  “附近……”赤井秀一若有所思。

  “友情提示，时间不多了，赤井，你可不要没开局就GAME OVER哦，这样我会很扫兴的。”

  电话挂断，赤井秀一看向周遭人群，中午上班的高峰期，马路上的行人流量也渐渐稀疏了起来，根据他的能力，也能轻松分辨，但是……安室透会不会选择变装出行？

  赤井秀一小幅度地摇摇头，安室的这个游戏安排很明显是想要让自己陪着他玩到结尾，所以并不会选择这样一个高难度的开局，而且即使是变装，为了游戏的趣味性，他也必须监视着自己的行动发展，可这样一来，很容易就暴露他的真实所在。

  他慢慢地扫视了一圈身边的行人，并未发现异样。他低头深思，之前安室透的通话暴露了他此刻依然处在全盘监视自己的状态中，但他给出的线索又是在自己的“附近”，地面上四周的路人都不是的话……

  一片阴影悄无声息地掠过头顶，赤井秀一抬起头来，找到你了。

  巨大的飞艇慢悠悠地从高空中呈一道曲线缓缓降落，看似巨大的艇身在视觉作用下仿佛是一枚即将落地的炸弹，但对此见怪不怪的东京市民知道它距离破坏自己平静的生活还很远。

  现代的飞艇并不能长时间停留在空中，它是由内部一个辅助性的气囊通过在飞行中的冲气和放气来控制和保持飞艇形状和浮力。因此在一段时间的运作后，它不得不降落到地面上，以补充氦气动力。

  飞艇下一步的行动路线就即将被高大的玻璃建筑物遮挡住高大的气囊，赤井秀一在反光污染影响视线的前一刻，无声地念出了气囊上印有的字样——

  五十步。

 

  黑色马丁靴在地上挪移三十度，赤井秀一直面向已经不见踪迹的飞艇，眼前是笔直的道路。他迈开脚步，随着间隔距离平均的步伐在心中同时默数：一、二……

  “五十”的数字结束，他已站在了十字路口前，视线越过红绿灯，看见了四面用磨砂玻璃围起来的公用电话亭。

  绿灯亮起，赤井秀一穿过斑马线，进入此刻无人问津的电话亭。他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电话机，思考了几秒，掏出钱包取出其中的IC卡。

  然而，正当他打算使用这台电话机时，酒红色的听筒却忽然震动起来，同时公用电话特有的来电铃声也回响在狭小的亭子内。

  公用电话并非只能打出不能接入，但也必须要来电人员清楚知道这台电话最准确的号码，而这一点对于安室透而言并非难事。

  最为单调的来电铃声极具规律地发出公司设置的“嘟”声，赤井秀一还未下定是否要接通的念头，铃声却又戛然而止。

  是三声“嘟”，赤井秀一在心中暗暗记下。

  不过五秒钟的功夫，铃声重新响起，这次是五声。

  赤井秀一放下拿着IC卡的手，低垂了眼。

  ……再是“六”、“三”、“一”、“三”、“九”、“八”、“六”。

  他又默默聆听了一段时间，在发觉自己又重新听到了“三”、“五”、“六”、“三”这四个数字后，赤井秀一将手按在红色听筒上，自语道：“接下去是‘一’。”

  “嘟。”清脆短促的铃声印证了他的推测，在下一个电话打进来时，他提起听筒，又重新挂上，第二次重复由此中断。

  赤井秀一依靠在磨砂玻璃门上，合上双眼，回忆起第一次的情形，“三”、“五”、“六”、“三”、“一”、“三”、“九”、“八”、“六”这几个数字之间的间隔其实并不平均，最初从“三”到“五”，大约花了五秒；而从“五”到“六”以及从“九”到“八”所花费的时间明显更短，大约只有两秒；相反的，最长的一段间隔是从“三”到“一”，将近有十秒。

  赤井秀一抬起上眼睑，幽绿的眼晦涩深重，依照他对安室透的了解，那人应该也是极为享受这个游戏，那么开端必然不会太过困难——也可能，这是安室估计布下的迷阵，目的是让他的思维进入误区。

  抿起的唇线勾出一个极细微的弧度，明媚的阳光依旧透过了磨砂玻璃来到了赤井秀一的身侧，他打开门，任由太阳光在他身后重新拉出一道狭长的影子。

  今天的天气不错，所以即使是这样一个富有挑衅意味的游戏，也让人有不少愉悦的情绪去容忍二分之一的差错率。

  “35.63,139.86。”

  和数字有关的东西很多，但联合安室透最初所提供的信息来看，最有可能是和地理方面相联系，而能用两个带有小数点后位的数字来表达位置精度的地理常识，那就只有全球通用的经纬网定位法，而巧合的是，这两个数字在地理上所呈现的地理位置就在东京。

  把数字投放到地球仪上，加以组合，就成了“东经139.86，北纬35.63”这个位置点，而这个地址附近就有着享誉全球的东京迪士尼乐园。

  

  驱车赶往迪士尼，雪佛兰穿行在舞滨大桥的车流中，偶尔会从右手边的车窗中闪过载满游客的大巴车，不时还有妆容靓丽的少女们的银铃般的欢笑声沿着飒飒海风中传来，青春的气息能让人不由感慨生命的美好。

  赤井秀一进入迪士尼，站在世界市集前，面对乐园中人山人海，双手下意识地插进口袋，等待着下一个指令的发出。

  从市中心来到千叶，纵使赤井秀一车技高超，但仍然在路上花了不少时间，更不用说，面对偌大的迪士尼，想要找到一个刻意将自己隐藏起来的高级特工，无疑比大海捞针还要困难。赤井秀一忍不住摸出香烟盒，但记起这是公共场合，他还是克制了烟瘾，转而把注意力放在寻找安室透遗留的线索上。

  前方的游客似乎出现了骚动，惊呼和赞叹像是传染病一样飞速从前方流传到赤井秀一身边。他抬起头，微感诧异，但在周围人中鹤立鸡群的身高令他早于身边的普通游客得知了事实真相。

  ……原来是迪士尼的花街游行。

  为了纪念圣诞节这个全球性的节日，无数家喻户晓的合家欢影片主角们从银幕中走出，来到人们身边，将喜悦和欢乐和身边无数人分享。

  队伍缓缓行进，赤井秀一的身边也越发拥挤，为了不造成秩序混乱，他也只能跟随着人潮，向花街队伍中的卡通形象人偶靠近。

  耳边惊喜的欢呼和队伍中的音乐融合在一起，欢乐的氛围感染了在场几乎所有人，然而赤井秀一只是漫不经心地看着眼前美丽的公主们流水般经过，心中却在盘算着他的劲敌此刻在人群中注视着他的几率会有多大。

  正思考着，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气球，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被挤到了观赏队伍的最前列，穿戴着各式各样卡通服饰的工作人员正在分发迪士尼准备的小礼品。

  嘈杂的环境音中，赤井秀一抬起眼，看向眼前装扮成《美女与野兽》中“野兽”一角的工作人员，有些迟疑地接过一束五彩斑斓的节日气球。

  童趣的气球和他冷漠的外表并不和谐，赤井秀一只觉得自己似乎真的听到眼前高高大大的野兽极短促的一声嘲笑，但这就像融于欢乐海洋的一点小水滴。

  “Merry Christmas。”嘈杂的背景音中，赤井秀一没能分辨出野兽先生的音色——即使他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他也打算开口回复：“M……”

  可是野兽先生却低下头，把毛茸茸的头套凑近他的脸，不甚用力地撞了一下——

  丑陋面具所对应的五官中的嘴唇就这样印在了赤井秀一的唇上。

  ——赤井先生在圣诞节当天的第一个祝福就这样夭折了。

 

  在这样的局面下，他并不能直接上手去摘安室透的头套，就像曾经的波本也不能在公共场合直接去扒冲矢昴的高领来认证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宿敌。

  于是野兽先生趁着FBI警官出神之际，跟着游行队伍一下子退出了很远的距离。

  身边的人潮也随着花街队伍的离开而渐渐散去，赤井秀一单手捂住唇，糙砺的麻布质感还带着冬日寒流的低温，按在唇上并不好受。他想，自己有点怀念和安室透真人接吻时候的感觉了。

  他的目光随着野兽的背影远去，但圣诞主题的高分贝音乐却仍环绕在耳边，稍远的距离并不能阻止音波的传递。一曲结束，新的一首歌无缝接入，这是一首让赤井秀一很是熟悉的在全球范围内传唱度都极高的歌曲。

  “……《Christmas Song》，”赤井秀一又有点想抽烟了，“安室这家伙总不会在出现以后，什么都不做吧……”

  他慢慢跟上了花街队伍，五感的敏锐度也提升到了另一个高度。

  很快，赤井秀一便察觉到了异样。在英国和美国都生活了多年，他对于圣诞节并不算陌生，甚至在圣诞还没到来前，他都能在家中听到一个街区外的商业街上播放出的欢庆圣诞的歌曲，但今天这首和他曾经听过的都有细小的不同。

  他认真起来，耳朵不曾漏掉一个音节，终于，锐利的绿色眼瞳一动，是鼓声。

  现代大部分音乐的制作使用的都是电子鼓模拟音，但这首《Christmas Song》所发出的鼓点音色却与电子鼓迥乎不同，它更像是日本传统乐器中的——

  太鼓。

  不仅如此，赤井秀一望向已经消失在游行队列中的野兽，他能够这么快察觉到异样，还有一个重要的线索，那就是部分鼓声无法合上拍子。他虽然没有工藤新一那么强悍的乐感，但在这首他十分熟悉的乐曲中，那样不和谐的音符无疑太过醒目。

  至于合不上拍子的原因……短促的和故意拉长的鼓点声，则是指向了他最为精通的一项技能——“摩尔斯电码”。

  赤井秀一慢慢道出鼓声传递的讯息——

  “日本……至高。”

 

  日本至高？还真是那个家伙会出的谜题。

  一般游乐场中海拔最高的游乐设施不外乎摩天轮、过山车一类的项目，整个迪士尼虽大，但如果按照字面意思去寻找，难度也不算太大。

  面对着位于迪士尼中央的城堡，环顾四周，狙击手目力能够搜索到的最高点便是西南部的太空山过山车，赤井秀一朝着从头顶上方几十米的垂直高度呼啸而过的长龙走去，一百多千米每小时的高速使得钢铁车身在极远的距离都能传递出运动时发出的尖锐风声。

  如果东西是被藏在过山车中，那么在过山车运营的过程中，他并没有能够顺利找出它而不影响乐园运作的方式。而迪士尼的营业时间一向持续到深夜，难道安室透是想让自己待在室外被寒风折磨好几个小时。

  下一秒，赤井秀一就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过山车藏东西的可能性不大，而“过山车”的谜题答案也完全没有用到“日本”这个词，他相信安室透不会徒劳做无用功。

  如果不是过山车的话，难道是摩天轮？

  赤井秀一站定，扭头回望东北角，也不知道是有其他高大的建筑物遮挡视线，还是其他什么因素作祟，他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并没有找到摩天轮的踪影。他调转脚步，往回走去，意图绕过城堡，探寻东南方向的游乐设施。

  然而，占地面积有近四十六公顷的迪士尼，从西南行进到东北，别说步行，就算是坐观光览车，也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FBI搜查官抬头望了望天，白色的太阳光晕像是隔了一层毛玻璃，变得模糊不清，接近冬至日，中高纬度的日本的白天很是短暂。

  身边经过不少对的情侣，倒也衬托得赤井秀一独自一人形单影只，无比孤单。

  其中一组似乎是外国来的游客用英语抱怨了几句，赤井秀一耳朵一动：“没有……摩天轮吗？”

  他闭上双眼，脑海中飞速掠过东京及其周边县市的地图。

  不够精细……再放大一点。

  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蓝色，那是地图上河流和海洋的标记。

  原来如此……

  碧绿的眼在那一瞬间发出了极亮的光彩，赤井秀一随手把气球送给路过自己身边的小朋友，转身朝停车场走去。

  地球过于巨大，而居住在上面的人类又太过渺小，以至于他们发明出的地球测量方式也只能尽力苛求精度，小数点后某位数字的缺失就有可能造成非常大的误差。通常情况下，想要确定一个人的位置，一般会精确到小数点后四位甚至更多，但安室透所给出的经纬度却并不详细，所以它代表的是一个极大的范围。而当赤井秀一尝试着找寻这个范围的中心时，才发现它不是在享誉世界的迪士尼乐园，而是位于迪士尼西侧的入海口处。

  而围绕着中心点存在的陆地区域内，最著名的便是东京迪士尼，作为一个日裔青年，他对于日本的熟悉方式自然来源于信息大爆炸的网络，所以在得到那个位置信息的第一时间，他的思维就关联上了最为外国人所知的迪士尼。但是安室透藏匿黑匣的真正地点却不是迪士尼，而是在中心点西偏北一侧的葛西临海公园。

  相比起迪士尼，葛西临海公园在外国友人的印象中确实太过默默无闻，但它在日本却并非如此，因为这个公园有着号称“日本第一高的摩天轮”——葛西临海公园大观览车。

  这样一来，全都说得通了。根据这一路的线索细细想来，把东西藏在葛西临海公园而非东京迪士尼，也确实是安室透的作风。

  赤井秀一英俊冷硬的面庞上浮现出极浅的笑容，就像是阳光照在了冰面上。最终的解密时刻到来，他却只想抽一支烟。但他还是克制了吸烟的欲望，驱车赶往不远处的目的地。

  游戏的最后一个环节，他可不能缺席。

 

  天黑得很快，等赤井秀一赶到摩天轮时，繁星都已经爬满了夜空。

  他买了票，等在摩天轮下。绚丽的霓虹灯光为游人照亮了东京湾的夜幕，赤井秀一呼出一口白汽，低垂了眼帘，看着几片类似白色纸屑的东西在面前飘过。

  ……下雪了。

  队伍渐渐消失，排在他身前的游人也陆陆续续登上了座舱。将购到的票交给管理人员，他也踏上了一个单人座舱。

  封闭空间渐渐上升，赤井秀一所能看到的视野范围也慢慢扩大，他立在透明的钢化玻璃窗前，幽暗深邃的眼仿佛越过了夜幕。

  设置成震动模式的手机发出“嗡”声，一条简讯从屏幕上跃出：“我等你很久了，FBI。”

  赤井秀一若有所感，朝摩天轮的另一侧高度望去。他的座舱即将到达最高处，但与之对称的另一个座舱中，这个游戏的设计者正对着他笑得极其恣意放肆。

  摩天轮没有因为他们两个的游戏就暂停，很快，安室透就消失在赤井秀一的视线之内。唯一的游戏玩家随意地坐到座舱中的黑色长椅上，微微弯下腰，左手探向椅子下方一般不为人注意的空隙。

  小心地摸索了几秒，长指触到冰冷的盒装物体，赤井秀一稍加用力，就把被人固定在椅子长板下方的匣子取了下来。

  赤井秀一稍稍摇晃黑匣，粗粗感受推测了一下那件物体的大小和材质。

  即使没做任何伪装，赤井秀一弯弯唇线，文静而平和，就像是那位被人精心虚构出的斯文儒雅的冲矢昴先生。他低头凝视手中的黑匣，喃喃道：“这次就当是你胜出了吧。”

  座舱缓缓地接近地面，赤井秀一离开了摩天轮。早他一步登上摩天轮的安室透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也不急于寻找，反而坐在不远处的公园长椅上，打开了黑匣子。

  从上端翻开木质的盖子，悠扬的乐曲便轻轻地从匣子中飘出，原来这是一个八音盒，演奏的还是圣诞必备的《Jingle Bells》。

  赤井秀一跟着音律轻轻哼唱，又一个电话打来，手指划过屏幕，但他并没有停止吟唱。那端沉默了一会儿，慢慢传来了清脆的低和，就像是小型音乐会中的二重奏。

  一曲终了，赤井秀一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一两朵小巧的雪花落入了他的眼中。

  “Merry Christmas。”

  他微微一笑，悄声说。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