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束白月光,锁于黄金囊。
情若人所讲,绕指微微荡。
日暖烟晴,柳盖绿如荫,游人如织,华盖似锦。
帝京繁华远胜禾城数百倍,而一入京中,诸葛青眸中便异彩连连,“多年不入这京城,没想到繁华依旧不减往昔。”
“诸葛公子曾到过京城?”王也随口一问。
“自然,不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诸葛看了眼王也,低头一笑,故作思考状,半真半假地笑言,“大概……有一百多年了吧……”
他此番并未压低声音,王也听闻背脊一僵,旋即略有不自在地道,“诸葛公子真会说笑。”
诸葛青道,“我不就开个玩笑嘛。”
“……以后这个玩笑少说为好。”王也却有些认真。
“……难道王道长你还当真了不成?”诸葛青促狭地望了王也一眼,言语中浸润了愉悦。
王也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可见那人又优哉游哉地逛起了京道旁的小摊子,全然不把刚才的小插曲放在心里,便有些懊恼地低声自语道,“得,这位大少爷都不着急,我操个什么心啊……”
正想着,一群小童迎面嬉闹着从王也身边经过——
“快点快点!”“这次我要扮大国师!”“我才要!你们都是我的灵将!”……
王也小心地避让过,只是修炼者灵敏的五感使他觉察到不远处的人群似乎出现了不小的骚动。
果然,不远处传来人群的惊呼,“快躲开!马受惊了!”
然而,道中却正好立着一个小童,他浑然不觉,仍和同伴欢闹着,“大国师,真神通;斩白虎,平异象;拘灵将,定漠北……”
发狂的马顷刻即至,小童被吓得呆立在原地,王也毫不犹豫,立刻奔上前去,抓住缰绳,运起内劲骤然施力,拉住马首。
骏马嘶吼着,凌空虚踏,诸葛青不知何时出现,抱住小童退到路边。
王也松手,脚尖一点,飞身而起,拎住骑者的衣领,将他压下马。诸葛青掷出一块路边的小石,不偏不倚击在马的足踝处,那马应声倒地。
见了这一遭,道旁的人不由为二人叫好。诸葛青揉揉小童的头,起身也没多说什么,便向王也那处走去,“王道长可还好?”
“我没事。”王也朗声回道,正欲转身离去,却听那被他救下的骑者迟疑地唤了一声,“你是……小侯爷?”
王也亦愣了愣,这才细究了那人的模样,竟是一位故人,“杜哥?”
“真的是你啊!”那人拍拍身上的尘屑,欣喜万分,“你回京怎么也不让云龙道长捎个口信来啊?”
围观的人群中有两三个人认出了骑者,“这不是忠武侯府的大管家吗?”“他是侯府的人?”“刚才他是叫这个道长‘小侯爷’……”……
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诸葛青上前握住王也的手腕,微微用力,“原来是王道长的故人,不过……这里并不是叙旧的好地方,二位何不换一处好好聊呢?”
“这位是……”杜哥不解。
“吾友,诸葛青,诸葛公子。”王也道,“杜哥,青说的不错,我们还是找个地儿再说吧。”
“也是,那咱们就回府吧!王爷王妃这些年日夜都在念着你呢!”杜哥乐呵呵地拉起地上的马匹。
诸葛青虽仍笑意盈盈,但却压低声音道,“王道长,你这富贵身份瞒得可真够紧的啊。”
“诸葛公子,在下并非存心欺瞒,只是……”
“刚才不是叫‘青’的吗?”诸葛青打断王也的话。
王也一怔,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腕还被诸葛青握住,便轻轻挣脱,“失礼了。但这个中缘由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完,若到了王府,诸葛公子仍旧好奇,那我一定悉数相告。”
“嗯……”诸葛青漫不经心地应了声,王也说了什么他倒是不甚在意,只是他本就体质偏寒,所以那肌肤相贴处的热度便来得格外深刻,纵然松了手,仍是有几星的暖意残余,似乎烫进了骨子里。
诸葛青抬眸,忽见那人凝视着自己的温和眸眼,倏而心头一动,似有净莲之瓣于无声处微颤。